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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缓和,下一秒便是恼怒,口中暗骂什么。
我注视着他,一步一步走向他,“说是同归于尽也不错。”
终于,在他木讷的眼神中,伸手将他整个环抱住,脸颊贴近他的胸膛,听着里面传来鼓点般咚咚声,才将我悬了一路的心彻底放下。
我生怕,生怕迟回来一步,便看见当年沈府的惨案重演。
半晌,头顶传来他的声音“玉疏,你不该回来。
我不要你怜悯。”
我放开他,伸手摆正他的头,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,郑重道:“我也不要你替我背负。”
16朝中此时留下的俱是甘愿折辱根骨,向外族俯首称臣的汉臣。
文人骨子有清高傲气,也有懦弱卑怯。
在霍衍有意带领下,整个朝堂一派祥和,他们与外族使团们称兄道弟,举杯宴饮,全然没有一丝中原雄狮的霸气,成了一群穷奢极欲的富贵膏粱。
整个朝纲社稷彻底崩盘。
大齐的百姓生不如死,哀声载道。
所以当蜀州的起义军揭竿而起时,只半月,中原各地纷纷响应。
讨假天子,伐真佞臣,驱蛮族。
短短一月,魏玟带领的先锋精锐便势如破竹,一路南下,直抵京都。
这一个月,我看着朝中抱头鼠窜的汉臣们纷纷想尽方法出城去,而外族的使团们也自乱了阵脚。
因大开宫门之故,京都百姓率先攻入皇宫,将好几个沉溺酒色的朝臣诛杀,悬挂朱雀门外。
外族使团兵力强悍,但经过一个多月的酒色浸泡,也变成了软骨头,宛如待宰羔羊被百姓群诛于灵乾殿。
诛杀蛮夷驱散了他们心里对蛮族几十年的恐惧,真正获得了觉醒。
只是,他们依旧没有停下,因为他们要寻的,口中罪孽滔天的假君主,早在百姓攻入皇城之前,被我乔装打扮送出皇宫,藏于沈府密室。
而我则与魏玟在城门口集合。
十八岁的少年,身披玄甲红袍,骑于高头大马之上,身后是手拿利矛的起义军,个个脸色肃穆。
这一幕,恍惚让我回到了四年前。
仿佛一切都没变,但一切都变了。
因为有霍衍的便宜,魏玟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大齐国都。
王朝复兴,重振朝纲,指日可待。
只是民怨始终难以平息,只因魏玟还欠他们一个交代。
一个关于假天子霍衍的交代。
霍衍被拉往朱雀门外处斩的那天,
《大齐魏玟的小说海棠经雨胭脂透阅读》精彩片段
得缓和,下一秒便是恼怒,口中暗骂什么。
我注视着他,一步一步走向他,“说是同归于尽也不错。”
终于,在他木讷的眼神中,伸手将他整个环抱住,脸颊贴近他的胸膛,听着里面传来鼓点般咚咚声,才将我悬了一路的心彻底放下。
我生怕,生怕迟回来一步,便看见当年沈府的惨案重演。
半晌,头顶传来他的声音“玉疏,你不该回来。
我不要你怜悯。”
我放开他,伸手摆正他的头,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,郑重道:“我也不要你替我背负。”
16朝中此时留下的俱是甘愿折辱根骨,向外族俯首称臣的汉臣。
文人骨子有清高傲气,也有懦弱卑怯。
在霍衍有意带领下,整个朝堂一派祥和,他们与外族使团们称兄道弟,举杯宴饮,全然没有一丝中原雄狮的霸气,成了一群穷奢极欲的富贵膏粱。
整个朝纲社稷彻底崩盘。
大齐的百姓生不如死,哀声载道。
所以当蜀州的起义军揭竿而起时,只半月,中原各地纷纷响应。
讨假天子,伐真佞臣,驱蛮族。
短短一月,魏玟带领的先锋精锐便势如破竹,一路南下,直抵京都。
这一个月,我看着朝中抱头鼠窜的汉臣们纷纷想尽方法出城去,而外族的使团们也自乱了阵脚。
因大开宫门之故,京都百姓率先攻入皇宫,将好几个沉溺酒色的朝臣诛杀,悬挂朱雀门外。
外族使团兵力强悍,但经过一个多月的酒色浸泡,也变成了软骨头,宛如待宰羔羊被百姓群诛于灵乾殿。
诛杀蛮夷驱散了他们心里对蛮族几十年的恐惧,真正获得了觉醒。
只是,他们依旧没有停下,因为他们要寻的,口中罪孽滔天的假君主,早在百姓攻入皇城之前,被我乔装打扮送出皇宫,藏于沈府密室。
而我则与魏玟在城门口集合。
十八岁的少年,身披玄甲红袍,骑于高头大马之上,身后是手拿利矛的起义军,个个脸色肃穆。
这一幕,恍惚让我回到了四年前。
仿佛一切都没变,但一切都变了。
因为有霍衍的便宜,魏玟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大齐国都。
王朝复兴,重振朝纲,指日可待。
只是民怨始终难以平息,只因魏玟还欠他们一个交代。
一个关于假天子霍衍的交代。
霍衍被拉往朱雀门外处斩的那天,。
在我去到蜀州前一年,霍家满门便被柔然屠杀殆尽,霍知州以全家一百六十多口人作诱饵,带着当时只有十五岁的霍衍和十三岁的魏玟金蝉脱壳,死里逃生。
之后,他们便混迹在难民之中,饿了上山挖野菜充饥,困了,便歇在破庙之内。
说起碰上我时,确实是天命使然,若我没有策马上前阻拦,那便是永远错过了。
霍衍当初将计就计李代桃僵成了魏玟,而真正的魏玟化名李德成了一名太监。
朝中积苛累弊,要改非一时之功,更何况,有不少私下暗通敌国者,以损害大齐根基作为外族的投名状,成了外族人的座上宾。
敌暗我明。
他们便想出一招引蛇出洞,只为选出真真正正为大齐效力的朝臣,最后再釜底抽薪,挽救摇摇欲坠的大齐。
秦叔度是第一个。
而我是最后一个。
“所以,我们必须马不停蹄前往蜀州和霍叔叔集合。
秦大人日夜操练起义军队,成败在此一举。”
信息如此庞大,头一次使我转不过弯来,我向他问出心中的疑虑,“那,霍衍呢?
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。”
魏玟绷紧了脸,压抑道:“他走不了了。”
说着,他从怀中掏出一物。
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——传国玉玺。
14安太傅下毒之事让他们被迫将计划提前,提前的代价,便是让霍衍留下。
所以霍衍走不了了,他是引蛇出洞的诱饵,蛇要出洞,必是先吞下了诱饵。
他独自一人被抛下在那虎狼窝中,外有蛮族,内有叛臣。
按照他们的计划,魏玟手持真正的传国玉玺,揭发霍衍乃外族奸细的身份,讨伐其欺骗当朝首辅冒充天子得登大宝,他们要用假造的恶去激发起义军心中信仰的真。
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在拥立真正的大齐君主,他们是为真正的大齐君主而战。
届时一鼓作气夺下大齐国都,驱蛮族,清佞臣,以正朝纲。
“所以,若我们速度快些,说不定霍衍还有救!”
面前突然出现一块白色的手帕,我才察觉自己已经满脸泪水。
“你先去蜀州,我不能就这样扔下他。”
我当机立断,在他震惊的目光中,跳下马车,抢过一旁一名侍卫的马,一个跨步上马。
“他就是担心你,才让我带你走的,你之前所行之事他全都知晓缘故。
你给他下医才道:“回沈大人,陛下所中之毒,中原实属罕见,恐怕是来自外邦。”
头顶宛如一道天雷从头顶劈下,整个人僵在原地,浑身发冷。
半晌,我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:“他们怎敢?!
他们,怎么敢!”
我心乱如麻,理不清一丝头绪,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者,我一步走上前,紧紧抓住他:“赵太医,您老是父亲至交,还请您救陛下。”
“臣乃大齐子民,君主有难,臣必鞠躬尽瘁,沈大人放心!”
赵太医回了御医院配药。
殿中只剩我与魏玟。
明明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,今日便出气多,进气少了。
看着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因为中毒变得有些骇人,心中莫名酸涩极了。
“是我害了你。”
8魏玟中毒的消息虽然封锁,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。
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查明下毒之人,杀鸡儆猴,以正朝纲。
我从小德子处事无巨细问到了魏玟的行踪后,便封锁整个寝宫,出入严格把守,开始差人暗中查探。
直到,在安太傅的家中搜到了被毒药浸泡过的线香。
届时已经过去五天五夜,魏玟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。
为免再出祸端,这几日我直接夜宿在清心殿偏殿中。
当扈从将线香放在我面前时,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安太傅。
“我想过很多人,却唯独没想过会是你啊,安叔叔!
我当初那么相信你,才将为陛下授业的差事交于你,你怎能辜负我,辜负我父亲,辜负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意!”
信任之人的背叛让我禁不住浑身发颤。
“玉疏,玉疏!
你看在你父亲的面上,放过我这一次吧,我也是……也是太怕了。”
安太傅匍匐在地,老泪纵横。
“你还好意思提我父亲,我父亲忠烈之士,怎配与你为伍。”
我咬紧牙关,绷着脸逼着自己镇定下来。
或许是看求饶无果,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,带着狞笑:“是!
你们沈府满门忠烈,就是你这个沈府嫡女也趁着拥帝复辟,居功至伟,破例让你成为一朝首辅。
但那又怎样,你们沈府二百八十口人,还不是被满门屠杀殆尽,连你那十岁的幼弟都没有逃掉!”
红的是淌出来的血,黑的是烧焦的朽木。
刻意被压抑的往事如潮水般涌起,当年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。
我死死地盯着他,眼睁睁看着他癫狂般将我心上的伤疤撕得鲜血淋漓。
“你以谋害君主作为向外族人俯首的投名状,可有想过,若大齐真有被攻破的一天,当外族的弯刀扫过你的脖子时,你觉得他们会对一个通敌叛国的人心慈手软吗?”
“难道就坐以待毙吗?
你也是知道的吧,我们的君主,四年了,依旧大字不识,毫无治国之才,我也是没有办法啊!”
我张了张口,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宣之于口。
我正欲差人将他拉去朱雀门外就地处斩时,小德子匆匆来报:“陛下醒了!”
<9魏玟醒了。
安太傅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,口中直嚷:“陛下,我要见陛下!
我也是想为家族谋存一线生机!
陛下会体谅我的……”身后之声戛然而止。
我行到魏玟床前,果真见他费力睁着双眼,眼睫颤动,仿佛下一秒又要合上。
我不由放轻了声音唤他:“陛下”他循着声音望向我,放置在被子上的修长手掌欲要举起,我一把握住,向他表明,我在,我一直在!
他嘴唇翕动,似乎要说什么,下一秒,便软了手掌,又合上了眼。
我心一惊,连忙唤旁边候着的赵太医。
得知魏玟无碍,我才恍然从惊心中回过神来。
安太傅通敌叛国,本欲抄家灭族,但念其曾是帝王之师,加上叛逆之举乃他一人所为,查抄所有财产,族人贬为庶民。
次日晨光熹微之时,小德子对着满朝文武念出由我代替魏玟写下的诏书。
于此同时,朱雀门外,安太傅被架高台,凌迟处死。
那痛苦呜咽声从被布条勒住的嘴中传出,一直传进内殿,传进朝臣耳朵里。
最好直至他们心里。
我要让他们记住安太傅的下场。
魏玟养病期间,朝堂之事不得不由我一人包揽,只因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。
但此举越俎代庖,未免朝臣议论,也更怕再有不轨之人,我只能在魏玟养病期间,与他同吃同住。
养病一月,魏玟精神好了不少,但病去如抽丝,脸色还有些许苍白。
“陛下!”
我看着斜靠在床边悠闲吃着凉薯糕,忍不住呵斥提醒,但又想着他大病初愈,只软和了语气:“臣刚所言,陛下可听明白了?”
魏玟将最后一口凉薯糕放进口中,囫囵地说:“听明白了,明怎么不觉得少年一口应下的态度太过诡异。
凭借多年朝廷经验,直觉告诉我,魏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,或者说是他们在谋划着什么。
所以才有那样的询问,只是未曾得到答案。
窗外的海棠花依旧开得茂盛,映照在满府红绸之下,更添几分艳丽。
魏玟将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二,是钦天监算了又算的好日子,宜嫁娶。
早早便有宫人等候在沈府,要为我上妆梳发。
看着镜中自己少有的女儿装扮,一时有些恍神,自沈府被灭后,我便一直以男子装束现于人前,没想到第一次换回女子装扮便是穿上这华丽的喜服。
喜娘口中吟唱吉祥话语,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完本该由父母带领的繁文缛节,行至沈府门外,凤求凰图样的红盖头下,只能看见低垂的轿辇。
轿辇在奏乐声中一摇一晃,让人昏昏欲睡。
而我确实也是昏睡了过去。
等我再次醒来时,只觉头昏得厉害。
“你醒了。”
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,我一把掀开眼前的红盖头,看见的便是身着常服的小德子。
而此时我与他正坐在一辆不停前行的马车之内。
我环顾四周,并未看见心中之人的身影,莫名的恐慌卷上心头。
“魏玟呢?”
若不是我身上的喜服证明我此前确实要与魏玟成婚,只会以为这是一场梦。
“来不及了。
你昏睡了两日,我们已经远离京都上百里了。”
小德子紧抿嘴角,沉声回道。
我努力在颠簸中撑起身子,质问他:“什么来不及了,说清楚!”
他依旧不言语,眉眼间满是哀伤。
我不理他,此时满心都是要回到京都,可两日未曾进食的身体虚弱至极,稍一挪动,眼前便阵阵发黑。
马车的颠簸让我几欲作呕,小德子不得不让马车停下歇息片刻。
待我进食喝水有力气之后,他又立马让车夫赶路,被我竭力阻止。
“你若是不说清楚,我便不走!”
我死死盯住他。
终于他败下阵来,肩膀如被人卸掉一般垮下,说出了我一直想知道又不得而知的秘密。
原来,小德子,不,该叫他魏玟,他才是真正的先帝血脉,年十八。
而我一直以为的魏玟却是蜀州知州霍家的儿子,原名霍衍,年二十。
当初蜀州收养先帝血脉的消息不知为何泄露,有人将消息透露给了柔然